三
龙门的风干燥炎热。达勒依被唐游渊携在机关翼上,蔫头巴脑的,像一只刚被拎出恶狗群的呛毛猫。唐游渊打从几年前两人经历过一次差点都折进去的险境后,就花了许多时间把机关翼改至足以负担两人重量,比起唐家堡统一配发的样式,这样的机关翼不能飞很久。达勒依不知道唐游渊要把自己带去哪,但眼看着降落的地点离自己之前藏身的那块大砂岩越来越接近,他心里就越发惊悚起来。 唐游渊连这里都知道,岂不是一直在跟着他?他是从何时开始跟的?进龙门之后?还是从长安就跟上来了?既跟着了,又为何不现身呢? 达勒依愈想愈惊恐,直至落地,唐游渊收起机关翼,跨上他的绝尘,骑在马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才敢小心翼翼去瞅他的脸色。 马背上的唐门穿着一身包裹严实的破虏衣,露在独当一面外的脸孔上没什么表情。不知是不是着急上火的缘故,原本浅红的唇色如今颜色煞白,上面还有好多干裂的血口。他仿若没知觉似的,只静静握着缰绳目视前方,既不催自己上马,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达勒依咽了口口水,乖乖爬上马背,瞅着唐门的腰,犹豫了半天也不敢去环。唐游渊在他上马的一瞬间便扬鞭催马,休息够了的绝尘通人性似的,立时扬起马蹄疾跑起来,险些把达勒依给掀下去。达勒依欲哭无泪,只得暗暗抓紧马鞍,一路颠簸到了龙门客栈。 这个时候的龙门客栈人不算多,唐游渊刚进客栈前院便翻身下马,径自往堂屋里去。达勒依手忙脚乱卸下行囊,吩咐小二把绝尘牵去马棚,这才跟着进去。老板娘笑嘻嘻迎上来,问他们可是要住店。达勒依还未说话,就听唐游渊冷冷道要一个单人上间,还要送一浴桶水上去,声音沙哑地像是被砂纸磨过。达勒依心凉了半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