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段,然而身后不能再退,向下便是垂悬的深谷,此处已远离皇郊猎林用地,比起平坦的草路更显泥泞。邱非策马掉头,迎着追寇的目光不喜不怒地勾出一个笑,禁军残兵将他们二人再度维护。那奔杀而来的侍郎见状悠然前行,倨傲地扬起下巴:“陛下,前头无路,您也该退位让贤才是,卑臣对外一定声称,您叫猛禽抓挠......重伤不治。”

    邱非扬眉,那小腿处血染墨袍,仍往下坠着血点,连带着身下骏马亦在伤重奔逃下腿肚抽搐:“退位好说,要让的是哪位贤才?”

    侍郎阴恻恻地露出一个笑,颇为得意:“自然是承天地受正统的——邱家人。”

    邱非状似不解:“大哥许了你什么好处?竟叫我做不成正统的邱家人。”

    侍郎瞪目:“你算个什么...父不详的东西,使的什么腌臜手段,也配称帝!”

    “诋毁先皇,又添一道诛九族的罪名,朕记着呢,”邱非微顿,又道,“朕亦记得先生曾为朕授课,幼时朕诸事不通,诸皇子避我不及,您却是倾囊相授。”

    侍郎眼光闪烁,露出慈眉善目的和善姿态,在那即将大权在握的时刻便显得有些诡谲:“陛下,人心易变。您也是,为何非要盯着那账本不放。臣年迈,这脚趾临近雨夜便疼痛难忍,好生难捱。”

    邱非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如此,着实可惜。您替我开蒙,却未能来做新朝的股肱之臣。”

    “拖延时间可不顶什么用,分散在猎林里的禁军已全数伏诛,”侍郎状似不耐地向他行了一个臣子礼,瞥头对着身后道,“小皇帝伤重,诸位送他一送。”

    邱非勒着缰绳的手平稳得不带一丝颤抖,若侍郎多看几眼,就会发现他胸膛呼吸起伏亦与往日无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