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夜
犯什么错,最近的一个错误是同师兄吵了一架,声量大了些,且确实存了拿师父当托词的念头,想到这不由羞愧,不准师兄下山,多逾距,那不是他该管的事。师兄向来吃不得一点亏,这次必定厌烦透了他。对错误,依从他仅有的经验,只有这些幼稚局促的设想。他向着剑魔解释:“师兄,无论如何,我只希望你好。一时不慎多说多错,是忘生的不是。” 剑魔后悔当年风风火火,脾气说来就来,没能多静下来听李忘生说说话,他才发现一旦李忘生认定他,讲话有一种不自觉的亲昵,每一个字都似从糖酥里滚过一圈,他像积贫久饿的人先饱餐一顿,余下珍馐不肯一次吃尽,总要分成小口多次,享用到天荒地老,那抢夺的劣根又发作,李忘生说一字,他诚心认教咽下一字,像吃他的话。每一瞬神情和咬字的唇形,都避不过他的眼睛,正说着,醒后喝下的汤药见效,忘生感到身下暖流阵阵,难堪地咬唇。剑魔只见他僵了一下止住话头,眼神向下瞥,急说道:“师兄若无他事,请稍作回避。” 他一只手已经放在被上,亟待剑魔出门便掀被查看,剑魔先他一步掀开被子,床单垫的一块粗糙麻布洇出一块暗红,慢慢地外扩,李忘生并拢两腿,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立刻从旁挪过些绵被遮挡,被剑魔一手按住,他另端来一盆清水,熟稔地替他清洗下身,换下沾染了污血的裤子和垫布,前几回因他昏迷,做起来心无旁骛,眼下虽仍是忧心他伤势,动作偏放轻缓些,没话找话似地一说:“只是药物影响,排完了就干净了。”他知道李忘生爱洁,擦拭得无比细致,确保他身上总是清爽,拭了几遍,直到盆中掺杂丝丝浑浊。忘生支矗双腿,微微战栗,看着身下涌出的半透的血海,似从中辨出一些絮状的残骸,他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