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夜
甚?” 云流听他口气熟络,以为是山下结识的哪位友人,眼也不睁:“观里管得紧,戒严了呗。”眉毛一扬,又咕哝着怨道:“大管事走了,小管事跟上,老子真是一刻歇不得。”这话说得轻,给他自个儿听的,想李忘生这厮也忒不知趣儿,才过了明路没多久,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不准也依他,好歹叫声夫君来听,不比月饼里的果馅儿更甜?美滋滋哄他开口,反闹个白脸,冷冷来一句“我知道师兄那一回是开的玩笑……” 谢云流给他一震,脾气上来,反唇相讥道:“是,你把我也算在玩笑里头,我这个玩笑还非走不可,你拿我怎么着?” 李忘生难得动气,显在脸上,一转头,活色生香的怒容:“今儿是中秋,师父没让你下山。”这声响亮地炸在大殿,他及时噤口,憋得胸口发胀。 “师父在哪儿?师父自个儿都跑没影了,少拿师父压派我,我不吃这套!”谢云流一只脚跨在门口,欲走不走,门槛不能久留,那是大不敬,就为一句话,李忘生哪怕说一句“是我不准你下去”,他也就甘心回头了。可是这口气,李忘生咬死不肯渡给他,犟坐在那,决绝道:“那你走吧。我拦不住你。”有来有回地吵倒还有些意趣,李忘生不和他多烦,就会把话搠进僵局。 “你是拦不住,既做不了夫妻,也别做师兄弟!”谢云流一意要赢他,放了狠话,扭头就跑,片刻赶至山下,呼呼地发泄心火,头顶都在冒烟,要不管不顾玩一通宵,想起走前李忘生被那混账话砸中,难以置信的神色,也没了心思。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一场说笑,演变成如此大吵,李忘生那样的人,也能和他吵起来,真是稀奇,他躺树上没事干,回味师弟气急通红的脸,眉毛皱得倒竖,嘴微微撅起,鼻孔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