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命(上)
奔回房内找药,谢云流从善如流地进门,干脆鸩占鹊巢,脱了外衣里衣钻他躺过的被窠,替他捂住好不容易睡出的热气,趴下枕着前臂看他左翻出一瓶,右滕出一罐,衣袖翻飞舞动,身姿轻盈,像天生地造的精灵。师弟这样焦心而忙乱了脚步,他暗暗判断说出那话能有几分把握。 忘生自屋外又接一盆雪水,端着大盆小罐到床头来了,他把药罐放到床铺,自己搬只小凳坐着,不让师兄受凉,先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伤处,找出一瓶凉性的药油湿敷,并不涂抹,转头拧冷毛巾罩在伤处。 谢云流依旧枕臂看他,吩咐道:“把棉袍穿上,山里夜冷,就有暖炉也不顶用。” 李忘生考虑到照拂整晚,倘若冻坏自己,又要师兄反为他cao心,便乖乖捞过盖在被面的外袍穿好,他的手浸过雪水冻得通红,双双团成拳聚到嘴边呵气取暖,来不及转热就又要取下毛巾浸水再敷。谢云流看不过去,艰难伸手去握他,李忘生任他握住,见平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师兄扭曲下陷的肩骨,眼泪就滴下来,哽咽道:“忘生只求师兄别再受伤。” “习武之人,磕碰是常有的,不许哭。”谢云流半是爱抚半是严厉地抹去他眼泪,忘生倔脾气不答,只捧着他手臂,小心翼翼将它收回被中。 一时无话,李忘生兢兢业业为他敷着伤处,肩上冷热交替,钝痛渐渐蛰伏,到明日肿胀僵硬,那才是他受痛的时候。 天要亮了,香已燃尽,房内四下静谧,唯余青烟袅袅缕缕,二人都昏昏欲睡。谢云流脸闷着枕头,冷不防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