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怎样的表情,甚至于他不知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揶揄。作为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他还不太懂得人们在说真话时往往神情暧昧,嘲笑时反倒一本正经。 但梁忘显然不想嘲笑任何人。他甚至有点歉疚,因为沈天珏显然并不十分清楚他昨晚的行为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失礼与伤害,最后便宜了他。他想到便宜两个字的时候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君子。 但怎样才算君子呢?如果以真诚作为第一要务,这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伪君子了。但什么才算是真诚,答案便又如女人心一样玄幻。他如往日一般观察阮鲜鲜同她那高大的奴仆,经历了昨夜那样的屈辱,阮鲜鲜看上去却仍保持了风度与优雅,仅是脸色上略有些阴沉,而在行事言语上一如既往。她依旧以冷酷决绝的姿态对待她的奴隶,照例指使他鞍前马后,命令简短冷淡,既不凶恶也不严厉,但唯其如此才更显出她对他的无情。她连一丁点感情也不愿赐予他。 但也未必,梁忘想,人最擅长装腔作势,特别是女人,她们想把自己隐藏起来的时候心思可以深沉得像夜间的大海。他诧异于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老想到海。 他醒来时在沙漠,一年多来触目所及只有黄沙与山川。可他老想到海。但今天他对海的念头一闪而过,想的更多的是沈天珏。他想昨晚的沈天珏实在可人又可爱,虽然他此刻又已恢复到那副凉薄又倨傲的姿态。 一个人沉浸在爱意与愉悦中的时候心肠往往会变得很软,同时容易丧失理智失去分寸,俗话称之为得意忘形,话本里叫也是合该有事。梁忘便事后自觉失态地在午后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