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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脸,瞥了眼还有闲情照镜子的陈楚生,嗤道:「我觉得你等一下会被舍监骂。」 学校规定所有男生都得剃平头,不能覆额、不能过耳,但看着镜子里的陈楚生,头发长到几乎都蓄出浏海了,明明已经返宿三天,三番两次叫他去修剪,他权当耳边风来看,偏要等到舍监和教官骂才甘心去剪。 「等他骂了我再去剪就好了啊。」陈楚生还沉溺於自己的容貌之中,语气蛮不在乎。 李明yAn知道他的X子,也知道这对他而言不是什麽大事,便不再开口。 其实对一般人来说,即便是头发长度不合格这种小事,都不算是小事了。违反校规者,轻者口头警告或是罚Ai校服务,重者会被记过记点,自己的档案上会被留下记号,听起来对人无关痛痒,但那可是影响一辈子的事。离了高中之後,未来上大学、服兵役乃至成家立业,都有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遭受刁难,所以像李明yAn这种出身普通的农家子弟,总得绷紧了皮、竞竞业业的遵守规定,不争取、不出头,中庸之道才是明哲保身的唯一办法。 但陈楚生不一样。 自从离乡背井到台北求学之後,李明yAn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他这种,另一种就是陈楚生这种。 「再不到一年就要联考了,你再不认真一点,考不到台北的学校怎麽办?」李明yAn吐掉嘴里的泡沫,见他还慢条斯理地在清理下巴胡茬,忍不住问道。 陈楚生冲掉下巴上的泡沫,左右两边脸颊轮流照着镜子,凉凉答道:「考不上大学我爸最高兴,他恨不得我现在就休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