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爷子给他们兄妹二人留了栋小宅子,虽然离主家远,偏僻了些,但好歹也是一方独属于自己的天地。只要他省吃俭用,凭他的能力,供meimei读书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他只需要忍耐到遗嘱宣读完毕,就可以正式离开了。 一阵紧促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未等他回头,背后就被重重踹了一脚——比他的痛呼更吸引人的,是钟家大少突变的脸色。 身体的剧痛与困顿导致的乏力让钟彦云一时间动弹不得,尝试几次都没能起身的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以手撑地,等待向灵堂走来的一群“不速之客”绕过自己。 钟仕杰变脸如翻书,挤出谄媚的笑脸往前迎道:“卢老爷!” 钟彦云听到这个称呼,正想抬头去看,手却被钟仕杰的皮鞋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哎哟,您瞧我,才刚当家就慌了神。外面还下着雨呢,您早差人送信过来,我好到门前接您呀。” “只知钟公子好学,没想到也好教书。”男人说。 眼见两位新上任的大当家面对面站在灵堂里“相谈甚欢”,周围的窃窃私语又起。 两人几番嘴皮子交锋下,钟仕杰的面子开始挂不住了。他调整站姿时,隔着皮鞋底感受到了那寸柔软,忙重拧脚底,惊呼:“二弟!你怎么在过道中间呢?来人啊,快把二少扶起来!” 钟彦云的手,是弹琴、写字、翻书的手。就算是没进钟家前,望子成龙的母亲也不曾让他干过粗活,先天与后天这般双管齐下,不少小姐少爷都曾私底下朝他讨护手的方子。 手背上逐渐扩大的湿意使他心一惊,下意识想要抽手。然而,钟仕杰的这一脚似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