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胎
谢知当年没有侍妾,这平白冒出的侍妾恐怕就是谢倓带回来的怀着谢知遗腹子的人。麟胎太大,这事儿他曾有所耳闻,传言说谢丞的阿爹为了生下谢家二公子付出了性命,谢家主母亦亡于生产谢任后的重病,不过这事儿—— 太子觉得问题出在谢知身上。 谢知的正妻当年十三岁嫁入谢家,十五岁生谢倓,二十一岁生谢任。谢丞的阿爹不明,但据说年过四十,对于天生骨盆窄小,不适合生育的男妾来说已是完完全全的高龄产子。 这样的情况,不出事儿才怪。 至于第三点,谢倓似乎并不避讳生产时的血污。 这点怪得很。 谢家家主谢倓这个人,骨子里虽有些百无禁忌的离经叛道,平素却将自己活成世家的模子,甚至更夸张点说,是世家之首的模样。谢倓非牙箸不用,非烟罗锦缎不着,平素去茶楼酒楼,一掷千金不说,厨子少用了几颗江珧柱都能一品便知。前些年花朝节,谢倓携谢任赴宴,景朝有规矩,花朝节上年轻男子女子若不欲谈婚论嫁,当服月白色。那日谢倓一身月白重纱,若仙宫神君,足下白靴不沾半点尘——府里仆役一路用锦缎铺地,谢倓走到哪他们铺到哪,当时京城为之轰动,乃至于有了“素靴贵子”的说法,京城显贵争相效仿,直接把京畿的白靴都买到三百文一双。 这样的人,能进产房,真是奇哉怪也。 太子思忖甚多,外人看来也不过半息,这位普天之下明面儿上第二尊贵的人轻轻点头算是听见了谢任的话,提步就往产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