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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腹部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根本不存在。 他抚摸着腹中的沉默的小生命,不断回想着芦花漫天的那个时刻。即使再无春消息。 那就一去不回头好了。正如他当时鲁莽地接受了李涑一样。因果轮回的报应一种。 做临产检查的时候,护士刷刷两笔写完,把写字板递给他:“把产,嗯,把基本信息填上。” 程一帆抬眼,理解了她的好意,没出口的“产妇”两次估计是把为他招来异样的侧目吧。 姓名,出生日期,胎儿周数。程一帆依次填过去。 直到父亲的一栏,程一帆恍惚了。是打一个叉,留下一个墨疤,还是保持一个空白格就好。你是什么呢,李涑。 我们不能是什么。这样最好。 这样就好。 兰天宇双手环抱,紧盯着程一帆把饭好好吃完,像监督学生写作业的小学班主任, 负责程一帆这床的医生正在跟护士交谈,小护士结结巴巴的,兰天宇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男医生点点下巴:“去吧。”然后走到程一帆床前,对照着仪器上的数值,一一记录着,漫不经心道:“今天抽检档案,调了306这床。” 306床就是程一帆。 说完,他合上写字板:“行了,没什么大问题。甚至数值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点儿。好好休息就行,不用太紧张。” 兰医生皱了皱眉,但诊所打来电话,病人家属闹事儿,因而她急匆匆地拿上外套,便下楼了。 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