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烧若等闲
何意羡不晓得该把他的头藏到什么地方去才好。 “你不敢看我了,你也会怕我吗?怕我杀掉你吗?”楚茗有种打心底发出的冷淡,“我其实杀过啊,还杀过你两次。我请同学到你的律师事务所当过实习生,给你的巧克力里下过毒,可是好像你没有吃到那一颗,也许是你命不该绝。你本来要去北京的那一天,我抱你,我穿好多,因为我藏着刀——我没有来得及捅下去。也许是老天,一直不帮我。” “所以何先生,说不定天还是觉得,即使这个穷人快冻死了,也不应该去偷,去杀人,他这么做不对,他应该依法去领低保和政府发放的救济金,去公安机关报案,让人民法院来审判。这个社会有转移支付和税收制度的初心,我们国家的司法体系,不就是为了不让这些活不下去的人去偷去抢,去犯罪吗?可是,这些都有,都好,他就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了。” 怒打着的寒潮,吹到何意羡的脸,痛击着地面。咀嚼的声音像激烈的战争圣歌,楚茗的身体忽然一软,何意羡忙接住他。只见他满口白红交混,眼下粘膜迅速出血。 原来楚茗说的——等冰化了,是他嘴巴里的冰。氰化钾注射在最后一颗冰块的中心,冰化则毒发。 何意羡从没这样紧地拥抱过他,把他紧紧抱着,让他紧贴着他几秒。那瞬间于他似乎就是永恒了。 楚茗却用十根血色的指甲掐着他的脸颊、脖颈、胸膛,濒死的力量有一种非凡的气势,去推开他。惊厥的脸上带着从噩梦中醒来一样快感的笑容:“我杀不了你,会有天来收你……何意羡,你不得往生。” 延绵的祸殃——比任何一种死亡都更为可怕。何意羡被他留在这儿了。而楚茗已带着山风般的自由去了。